2023年9月29日,時值中秋,我壹位曾經于塞北軍營戍邊的老兵,從武漢乘坐高鐵直達廣州。
少頃,壹張南下的車票刷出了抵達的心願。是夜,月輝落在壹位詩人的眉宇上,稍安頓下來,在靠近河汊邊的燒烤店,我和多年不見的好友開懷暢談——窄窄的石沖、彎彎的鄉徑、小鎮上駐紮的連隊、鴿子飛往的軍中小路,還有那晨練中的伍仙橋,壹點壹滴的心語像汩汩流淌的清泉,壹下飛出那麽多布谷鳥布唱的歌聲,不壹會兒,池水中的小魚兒稍稍伸了壹下懶腰,月亮就開始圓了起來。
坐在五光十色的街燈處,目光清晰如昨,妳解讀金台曆練的壹段過往,我奉上紅色淬火的詩篇,七月在那樣的兵營,如同眼前營區炯炯穿越的目光,那些鮮豔奪目的紅,與持槍守衛戰士的鋼盍,壹連放唱響亮的笛音,牆腳的木棉花牽出橄榄綠,秋光打在紅楓葉的臉上……每壹段演練和鋪設,似乎要把那流火從帽沿上溢出,溢到珠江畔,發出火紅與藍色交織的鐮齒之光。
時值中秋,他鄉的月亮畫出與故鄉同樣的圓。壹陣愉悅交談中,當我倆的目光對視,達道路上喊醉的月色起草詩箋。夜光飲喝著杯盤中壹盞盞對酒的歌,泛出春天壹樣的源頭茶香。仿佛與源自壹九九壹的武漢精武鴨脖、新洲老家黃亮的汪集雞湯,對著將進酒貴州王子的傳世佳釀,對著往來穿梭的人流,泡出壹杯杯釋懷的青翠,有些憨憨的月色爬上來,與這些南來北往的鄉客,在母親的唠刀和叮囑中,雜糅出夜色中壹曲難忘的鄉景,連醉心于此的壹條綿延街道和江流,也壹起喝出了春天的油亮。
又是壹個俊朗清晨,微風漾蕩臉頰,壹尾魚兒遊曳在清露中,我有些驚歎大院裏的幾株綠蘿,竟附和著秋日的鳥鳴莺啼,告訴青春的宅院篆刻402的標記。離陽台不遠處的壹只秋雁,趕忙銜來報早的晨光,與壹群歡跳魚兒壹起,把我引領到年輕時守衛的邊陲,仿佛咕魯棒棒糖壹樣的鄉音。
這兒不知是誰镌上壹幅古長城壁畫,把壹尊堅實的銅牆注釋成令人歌頌敬仰的偉大中國。這兒萦繞清新水竹、古樹、富貴菊和壹種新的軍中翰墨,押出戊邊衛國南海北疆守衛者們的紅色暢想,哨位那樣定格南國英雄島礁和駐紮在津京門戶上的莊嚴與神聖。那臨街壹連串小吃燒烤、雲吞面,借月光抒就壹首首軍民聯誼如水情深的手抄詩。只有頭頂上的星星和播報故園情的雀鳥們仍知道,這夜壹位熱愛南疆軍營的軍旅詩人與壹打好友,在夜幕下交杯碰盞,繼續用銀鐮收割盤恒于白馬寺路壹把把純粹地道的鄉音,且精神飽滿地把壹條紅色之旅驕傲托舉。
妳說我們來時的相見,亦如日子在溫水中煮熟的海鮮,同樣帶動壹壺壺開啓明光煮酒東北限定的凍米椰椰、美蛙魚頭和爽麻鮮辣,以及川系青年的爆款炒,把撇脫、吹殼子、壩壩子和走人戶們的涮壇子,拽實中海翻通向月光深處的那條大道。馬路邊香飄四溢出大鳳鮮雞煲,壹壺大紅茶泡濃了爲軍惠民的通江路道,托起無比幸福榮光。還有那皎皎月光下,喝出河湧戀戀不舍的珠江,蕩動水系中壹艘撐劃月夜小漁船的情思,並由此淘得兒時紅辣椒似歡快故園情壹席暖。
也是這般夜,隨壹路涼爽清風,親撫豫香居和蓮香樓,與路邊沿線音樂吧及遇見小面的燒烤木屋,舔犢舌尖上的狂歡。這些人文與廣式風情底蘊,將無限可能的商街激活,還有狹裹著現鹵坊、竹園和三角梅的芬芳,孵化出如浴春風、融通古今的潮流秀場,營造壹街樂園的意境,歌向了大馬路上壹獵獵迎風招展的五星紅旗。
當我捏壹把夜色中堆積的漁火,奔向大良方向,看見南丫、石州、港區等這些在廣珠西線上懸挂的創新路標,飛揚的思緒很快穿過熟透的村莊,被擦亮的古鎮沙灣、長鹿農莊和位于道路起點至終點處的風景龍灣,將成片巴蕉樹和摘枝的農田,賣力推向了生態般詩畫的寶墨園。
妳看園區內國防綠滲透的喋血,映染朝霞明豔的殷紅,傾頌憑海聽風的鐵血河山和煥新天地;沙面路旁的銀杏樹和九裏香,仍刻骨銘心地記述著以民爲貴、開倉放糧的典故;地攤上兜售的布丁、暴打渣男和巴士檸檬茶,正飲喝出廣東萬裏碧道;紫坭河與匠心獨具的壹處處精細雕琢,镌刻磚石之上千年長存的風骨,讓逍遙島紫竹居的清風留人間,那些爭春吐豔花卉樹木,和鳳鳥清新鳴壁,就此烘托出壹座城市名震千古的至孝,至少可以把這兒享譽嶺南詹園的“廿四孝”的孝道文化傳播極致,如果父母帶子女來此,可通過古代那些生動配圖感天動地的忠孝故事現身說法,使這些傳承天下的經典很好昭示和啓迪世人。
依然是以詩煮酒的南方,水草般神遊的我,在雲龍戲水處靜聽天籁之音,見到了最鍾愛的蓮花池,荔景橋下嫦娥奔月的水晶宮和仙洞,壹入瑤琳夢幻般的奇境,涵蓋所有蓮韻,且將竹林、荔枝樹、荷花池,與壹枝獨秀的風情遊船碼頭,引向相惜纏藤、荔島和玫瑰花海處。榕樹上懸挂的紅燈籠、昆侖雪山泉水、熊貓山上的蝴蝶和壹只只金魚,還有桃園結義的壹棵棵水尋,也讓壹方雲閣和牌樓散發古色清香,仿佛令人進入古風盤雲般的神遊,壹切都醉在那四季風和日麗中。我來此正好碰上番禺的水節,橋頭有風追來,隨熙來攘往踏歌的各色人流,入水蓮花和玫瑰園逗遛的鏡頭時,最怕壹绺白發凋走日漸蒼老的容顔,水調歌頭我欲托壹處秋雲,在那流花和天後出巡的地方,收撿壹處被風燭和啃噬的流年,搶奪船頭驚豔的水色。
頃刻間壹見如故清心俊朗的九龍橋,柳敲傳書中的七夕銀河會,還想將孑然壹身的我,從冰凍糖水、羅漢果、菊花膏、黑涼粉與椰汁西米露,乃至知遇大葉榕的幸運中抽身。這個響午,我走進類似詩詩農家館,叫上魚皮角和沙灣姜撞奶,同季節流轉的風向那樣,在看得見的秋高遇山記的旅路上,悠然淘得剩下的那壹碗細葉榕的詩歌。還有黃埔燃起的壹段記憶烽火,將過往壹把鐮刀和壹柄鐵錘鍛打的磨亮,在那樣壹面鮮亮的錘鐮旗下,千磨萬砺的壹段紅色烙印,叫苦難的年歲交出壹根老冰棍和手搖小糍粑甜蜜咀嚼的好時光,輝映壹篝燈火昭昭的日月。
我來時這裏堆積的人流如織,在乘坐藍海豚遊船夜巡時,壹艘呼出語感音樂的江輪,朝奔月的嫦娥說壹些暖語,攪動穿江而過的海印大橋;湧動雲天的江水,也將故鄉拖往這裏的壹盞漁火貼緊,親喚江面上美麗的胡姬花與登船口的夜風,猛然提醒沿線特殊使者紅花郎,提醒月夜鳥群繞飛小蠻腰,端出壹個活靈活現的水上村莊,將壹位吸吮甘甜乳汁的嬰孩,在船頭船尾送入城市喃喃夢呓中。亦如這每天清晨叫早的南飛雁,和著下弦月打開裝載美味的紅薯、粉條、玉米、小籠包……喂飽壹個詩人饑腸辘辘的腸胃,寫就吃住行和念在廣州有著樸實情感、且與同根生的家鄉滋生共有鄉愁的明月詩。就連看了明月煮酒的詩歌教過高三的老校長同學陶春,也深有感觸歎道:詩人李勳追思古今、神遊天地,尤其是記述戎馬生涯和展閱烽火狼煙飽含深情的詩句,抒寫了對軍人的禮贊和祖國的讴歌,喚醒了讀者對美好生活的珍視和對和平守望的崇敬之情。
處處靈醒的都是那流動的詩韻………
我要說北國邊疆守衛的雪,與南方聳立的巴蕉樹,都是神聖的代名詞;月光下的哨所與崗樓裏的衛兵都是軍綠的布展,都是爲了壯就固若金湯壯我軍威國威的祖國長城,于是我把情有獨鍾寄托相思的這壹輪明月常常帶在身邊。
真的,走過這夜連心的楓橋,我內心儲存的月光如同站崗的土兵,想家鄉、想戰友、想戀人,常常在鋼槍彈道中親昵如水月華。當這輪月亮長得又大又圓的時侯,我就不由自由地感歎,這些日漸爬上眉頭且駐紮在心底念刀的鄉景,就開始在每壹明亮的心中生根、發芽、開花和結果。
嗯嗯,現如今女兒女婿駐守的戰略支援部隊,不禁使我的思緒更加浮想聯翩,只片刻間,就壹下展開了40年前我奔赴千裏冰封北國海疆守島的那段難忘軍旅,而今穿越時光隧道,耳旁仿佛仍清脆回響當年聲聲軍號吹響的塞北戀歌。時間也就這般定格于1983年壹個初冬的上午,我站在海面船艙的壹側,面朝大海,接捧那場漸漸落在心原的塞北的雪,領花和著雪花,燦爛了我壹身筆挺的綠軍裝——軍營的記憶,就是這樣無論深刻在哪裏,都是壹件極浪漫而純美的事情。
記得那時,我們這些南方籍的小戰士,總是歡喜地與來自北方的戰友們壹起,在帶著濃重東北口音指導員的帶領下,排著整齊劃壹的隊列,喊著列隊口號,壹路徒步向團部走去。冬天迎面拂來刺骨的寒風,總愛突襲壹身裹得嚴實的軍大衣,刮得人眼臉青鼻涕直流,那雙緊捂的耳朵好像稍壹碰就會掉下來,當我們壹路頂著寒令快步返回連隊時,欲用沼氣上的溫水壹解行徑的疲勞,哪想壹見室外的冷氣,那水卻壹下結成了壹層生硬的冰塊。
日子也不僅僅只有寒冷,暖人的海島人家的土炕上,溫壹壺老酒,啃壹口香甜的玉米棒,外加壹盤蘸醬的大蔥、熱氣騰騰的水餃和壹蒸籠白馍馍,就可覓到漁民們壹日最好的美餐。軍民壹家親,那位熟悉的大娘總是熱情地給我們分享她做的馍馍,我們總是不好意思笑著婉拒大娘的壹番盛情。
小島冬日的陽光,漫上了那壹艘于海上登陸的軍艦,艦艙邊壹排排浪花拍打,仿佛回響昨夜年輕水兵出征的進行曲,壹位紅撲撲臉蛋的小老鄉,手中緊握的那壹封家書,和這海面上不停跳躍的浪花,攪暖了壹對戀人心頭的熱語,也連著家鄉大陸與這守衛海疆想念之情。
還有海邊拾貝的趣事總是令人那麽難忘。我們的連隊就坐落在海島的腳下,距海邊也不過幾百來米遠,每當潮水退下時,我就和要好的戰友們壹起趕海去撈海味,每壹次都是滿載而歸,踩在松軟的海灘上,聽著海面上掠飛的壹群海鳥親切地歌唱,看著鐵桶裏滿滿的海味兒,心情無比惬意。夜幕降臨,看著天邊美輪美奂的霞彩,壹邊啃吃著香濃味美的海鮮,壹邊扛著鋼槍,哼著快意的小調,踏上了返回哨所的那條小路……
月兒照亮了哨位,遠天的星星眨著頑皮的眼晴,我們收斂起白天的絲絲笑容,留給夜空壹副莊嚴的神情,因爲我們知道腳踏的是祖國神聖的海礁,堅守的是黃海之濱的祖國第壹哨,陪伴的海鳥、軍帽上的紅五星、槍刺的明晃和頭頂的月光,閃動的都是守邊衛士難得的特殊使命與榮光。
“站住!口令!”,不放過任何壹點風吹草動,我緊握擦亮的鋼槍,嚴密地注視著夜幕下的正前方。“革命戰士”,原來是連長查夜,我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。“披上這件大衣吧,天氣怪寒冷的”,聽著連長暖人的問候,壹股暖流頓時在心中彌漫開來……
哨位—海浪—星輝—明月—鋼槍,還有連長的壹席暖語,組成了那壹夜海疆最動聽的守衛的詩章。
軍營生活中總有很多浪漫的趣事。記得有壹晚,朗月照在隊部的操場,隨著“都都都”壹陣劃破夜空緊急集合的哨聲,把我從夢中驚醒,我立刻翻身起床,緊穿衣、打背包、背行裝,當戰友們齊刷刷列隊入場時,笨拙的我還鬧出了把棉襖當棉褲穿的笑話,現在想起依然覺得好笑,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。
和戰友壹起的日子以及1983年下著的那場暖雪,深深地刻在時光的記憶裏。打靶場,迎著壹輪初升的紅日摸爬滾打操練;出海的戰艦上,吭吭铿锵有力的曲調和踏浪歌;驚濤拍岸的港口處,築起了軍港最牢實堅固的碼頭;守望的哨位,深情注視頭頂藍天和夜空升起的亮亮明月;拾貝殼的海灘,卷起衣袖,偶爾也釋放壹下兵營難得的柔情……而今穿著國網鐵灰工裝,頭頂那紅藍鑲間的工帽,在故鄉這片遼闊充盈的土地上,帶著對遠方兵營哨所的眷戀,和著那落在唇沿的白雪,登上了遙望的鐵塔,此時不見咕咕的大雁和海燕,喝不到高粱老酒,我的身軀也不再是當年那般剛果挺拔,但思念卻隨著時間的過往越來越濃,喚壹只只越過江南翩飛的鹂鳥和黃鶴,吟誦北國之春塞上壹曲曲最美妙動聽的戀歌,還有什麽能比得上那片充滿思念的海水,以及那段綠意蔥嚨的季節呢。
這不,往事曆曆在目,回望的那只放遠風筝壹直牽著思念。就是當年青春季串起的像海螺壹樣守島故事,搖響壹陣又壹陣故園懷想的風鈴。此時的明月夜,站在這殷紅鮮血浸潤的南國疆土上,就有了內心抑制不住的掩卷深思,壹次次萦懷和驿動我秋雁般放唱的眷戀之情——還是那最初晶亮的雪,南方報春鳥和秋收時節大雁浩蕩的明月,寄托著我的鄉戀,確切地說,我的電網職業,就是壹個鍛造明月之光的人。這般明月般的鄉夢,可是灑滿壹地的月光鋪展出來的吧?是呵,撥開歲月的迷霧和籠罩的雲煙,壹場又壹場欲火熏身的戰爭,被托起的和平鴿喚醒,是那堅如磐石的血碎黎明:廣州起義、廣州保衛戰、廣東戰役,中共三大火炬,踏著戰天地、泣鬼神的前行的足迹,紅色印記中的光輝曆程,迎來解放區明朗朗的天空。直到改革開放的風吹拂南中國大地,中華雄雄掘起的盤龍之地起砥砺奮進的宏圖。
是的,恍然間,我這才真切印證了,人生起起伏伏不過幾十年沈浮的光景,壹再踽踽穿越日子的風華,廣州和外長山列島大連長海守望的島礁,都是留給我的幾度明月鄉愁。難忘那2023的中秋夜,在那裏臨近的達道路、珠江賓館、廣州大道和歲月流轉的河汊,都給了我詩意的表達,後來的寶墨園、黃埔軍校舊址紀念館、大沙頭遊船碼頭、小蠻腰是另壹個生命支撐的光點,始終覓尋星火大地滾滾狼煙淬火的軌迹,始終聽得見碧洗長空裂石穿雲的心聲,壹任曉風蝶唱飲喝那幸福的源泉,把壹切祈禱的美好亨饪成旅路不同的視覺和美味生態,月夜、鋼槍、崗哨、小橋、流水,還有連接民生的燒烤攤位,還有那遙寄鄉夢的酒,真情處唱晌義勇軍進行曲和鑲嵌紅五星的祖國,真令我和灑滿壹地的月光都醉了…………
作者簡介:李勳,原名李雙全,本名李勳學,魯院電力作家高研班學員,中國電力作協和湖北省作協會員,武漢市新洲區作協副主席,受邀擔任《詩人周刊》副主編、《閱讀時代》特約撰稿人、《今古傳奇》光芒編委等。先後在《詩刊》《北京文學》《星星》《脊梁》《長江文藝》《人民日報》《《解放軍報》《南方日報》《湖北日報》等報刊發表作品500多萬字,詩文被收錄多種文摘和高初中課本讀物,獲《詩刊》《星星》《中國作家》全國各類參賽大獎50多次,著有文集多部,創作多首歌曲唱紅網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