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士修真耐孤寂
——呂國英哲慧詩章鑒賞(348)
艾 慧
高士修真耐孤寂,凡夫自擾弄喧囂,
達者無相逾天我,曲人盡取累淒寥。
2023.09.24
淬火靈魂的醒世箴言——呂國英哲詩《高士》精微探
在這浮光躍金的時代,呂國英先生以四句短章擲出金石之聲:“高士修真耐孤寂,凡夫自擾弄喧囂。達者無相逾天我,曲人盡取累淒寥。”如寒山古寺的晨鐘暮鼓,其聲鏗鏘,其意幽邃,直叩當代靈魂深處的迷障。
此詩以淩厲筆鋒劈開精神世界的兩極分野。“高士”與“凡夫”,“達者”與“曲人”,如陰陽二氣,界限分明。前者於孤寂幽谷中淬煉精神鋒刃,後者卻在喧囂鬧市中編織自縛繭房。孤寂在詩人筆下非蒼白枯槁,而是高士“修真”的熔爐——一種與天地精神獨往來的澄明之境,一種剝離浮華後對生命本真的虔誠朝聖。
詩中最奪目的精神奇峰,當屬“逾天我”三字。此非尋常之語,乃是東方哲思千載精華的結晶性昇華。“無相”者,如羚羊掛角,不著形跡,超越一切外相執著;“天我”者,乃天人合一、物我兩忘的圓融至境。此二字熔佛家的破執、道家的自然、儒家的浩然於一爐,鑄就一座淩駕於小我之上的精神聖殿。當達者穿越“無相”迷霧,抵達“天我”峰巔,個體的有限性便在宇宙的無限中消融——那是靈魂掙脫形骸桎梏後的逍遙遊。
而詩人對塵世的冷峻凝視,在“自擾弄喧囂”與“盡取累悽寥”中鋒芒畢露。凡夫以喧囂為盾,掩飾靈魂的空洞;曲人汲汲於外物之“取”,反被貪欲之鏈鎖入“悽寥”深淵。此非宿命詛咒,而是詩人對現代性異化的犀利診斷:當心靈淪為物欲的跑馬場,精神的棲居地便註定荒蕪。
呂國英先生此詩,字字如精金美玉,以對仗工穩的格律承載著千鈞思想。“修真”對“自擾”,“無相”映“盡取”,在形式與哲思的雙重維度上達成和諧共振。抽象概念被賦予青銅器銘文般的凝重質感,使全詩如一枚穿越時空的哲思箭鏃,射向每個在喧囂中迷途的靈魂。
在資訊碎屑如潮湧、價值座標頻傾覆的今日,《高士》一詩不啻為一劑精神的醒酒湯。它昭示我們:唯有在孤寂中沉澱,方能在喧囂中澄明;唯有超越“相”的迷障,方能抵達“天我”的浩瀚。當眾人如飛蛾撲向浮華燈火,此詩如北辰高懸,為困頓心靈指明一條向精神高原攀援的秘徑——那便是,歸真返璞,方得自在;破相逾我,終獲逍遙。
附
呂國英 簡介
呂國英,文藝理論、藝術批評家,文化學者、詩人、狂草書法家,原解放軍報社文化部主任、中華時報藝術總監,央澤華安智庫高級研究員,創立“氣墨靈象”美學新理論,建構“哲慧”新詩派,提出“書象·靈草”新命題,抽象精粹牛文化。出版專著十餘部、藝術評論上百篇,撰著哲慧詩章兩千餘首。
主要著作:《“氣墨靈象”藝術論》《大藝立三極》《未來藝術之路》《呂國英哲慧詩章》《CHINA奇人》《陶藝狂人》《神雕》《國學千載“牛”縱橫》《中國牛文化千字文》《新聞“內幕”》《藝術,從“完美”到“自由”》。
主要立論:“靈象”是“象”的遠方;“氣墨”是“墨”的未來;“氣墨”“靈象”形質一體、互為形式內容;“藝法靈象”揭示藝術終極規律;美是“氣墨靈象”;“氣墨靈象”超驗之美;“書象”由“象”;書美“通象”;“靈草”是狂草的遠方;詩貴哲慧潤靈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