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光牽日月
——呂國英哲慧詩章鑒賞(535)
艾 慧
拂光牽日月,蕩氣通古今。
靈纏通萬有,逾我洞善真。
2024.02.14
嶄新的語言質地
——呂國英哲詩《拂光牽日月》精賞
呂國英先生的四行詩作,恰似一場靜默的語言革命。每個漢字都掙脫了既定枷鎖,在素箋上完成浴火重生。這種嶄新的語言質地,既非西學東漸的舶來品,亦非泥古不化的仿製品,而是讓漢語重回創造本源的覺醒之旅。
“拂光”二字便是突破邊界的例證。“拂”是形而下之手部動作,“光”是形而上之宇宙元素,詩人卻將血肉手指伸進光子領域,實現了物理動作與 metaphysical 的神奇融合。這種組合在《說文解字》中無從考證,在現代漢語語法裏也屬“違規”,卻恰是詩性語言應有的權利——創造比現實更真實的語言現實。
更妙在“靈纏”這個新生詞根。靈性本無實體,如何能“纏”?但漢語的魔力正在於此:當“靈”與“纏”相遇,虛無的靈性忽然生出藤蔓的韌性,抽象的哲學概念獲得了植物的生長性。這令人想起先秦諸子造字時的氣象,每個新詞都是對世界的新發現。
詩人對時間詞匯的處理尤見功力。“古今”不再是線性流逝的過程,而是可被“通”的立體空間;“日月”也不是天體運行儀,而是可被“牽”的時空韁繩。這種語言上的時空壓縮術,使漢語單字重新獲得了甲骨文時代的神秘能量——每個字都是能縮地成寸的時空法器。
特別要注目“逾我洞善真”的語法突圍。五字中包含三重境界的躍升:“逾我”是超越自我,“洞”是洞察本質,“善真”是價值重構。通常需要長篇大論闡述的哲學進程,被詩人壓縮成五個漢字的鑽石結構。這種語言密度,正是先秦諸子散文的現代回聲。
呂國英的語言創新,本質上是在完成漢語的當代化淬火。他將電腦時代的精准(如“通萬有”的互聯思維)與青銅時代的樸拙(如“牽日月”的神話思維)熔於一爐,讓漢字同時承載古老的靈魂與年輕的軀體。這些詩句仿佛剛被考古發現的未來文物,帶著數字時代的鋒利刻痕,卻泛著西周青銅的幽綠包漿。
這種語言質地的革命性在於:它證明漢語不需要西化也能現代化,不需要斷裂傳統也能開創未來。當“拂光牽日月”這樣的詩句出現,我們目睹了漢語的又一次青春期——那些被千年使用磨損的漢字,重新長出了創造的棱角;那些被教科書固定的語法,重新獲得了生長的自由。
這或許就是哲詩寫作的終極使命:不是用語言描述哲學,而是讓語言本身成為哲學。呂國英詩作告訴我們,真正的哲學突破必然伴隨語言突破,當嶄新的思想拂過古老的字詞,每個漢字都會成為照亮存在的微型恒星。
附
呂國英 簡介
呂國英,文藝理論、藝術批評家,文化學者、詩人、狂草書法家,原解放軍報社文化部主任、中華時報藝術總監,央澤華安智庫高級研究員,創立“氣墨靈象”美學新理論,建構“哲慧”新詩派,提出“書象·靈草”新命題,抽象精粹牛文化。出版專著多部、原創學術論文多篇,撰寫哲慧詩章兩千餘首。
主要著作:《“氣墨靈象”藝術論》《大藝立三極》《未來藝術之路》《呂國英哲慧詩章》《CHINA奇人》《陶藝狂人》《神雕》《國學千載“牛”縱橫》《中國牛文化千字文》《新聞“內幕”》《藝術,從“完美”到“自由”》。
主要立論:“靈象”是“象”的遠方;“氣墨”是“墨”的未來;“氣墨”“靈象”形質一體、互為形式內容;“藝法靈象”揭示藝術終極規律;美是“氣墨靈象”;“氣墨靈象”超驗之美;“書象”由“象”;書美“通象”;“靈草”是狂草的遠方;詩貴哲慧潤靈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