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岸鑒世錄

歲在乙巳,仲冬既望,香江日暖。餘赴中央援建醫館探驪之約,恍若鏡鑒世相之遊。

河界如天塹,南北各殊途。南岸阡陌交錯,北隅廣廈連雲,一水之隔,竟成古今之辨。昔人謂“咫尺天涯”,今見”一河今古”,時空交錯,令人頓生蝶夢之思。

至醫館,但見貨櫃成廬,荒草萋萋。想其疫時當有苟利國家生死以之志;今雖門庭寥落,猶存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之慨。然侍者溫良,滬上所贈探驪之器寒光凜凜,誠可謂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

餘觀此景,忽憶《鹽鐵論》之辯:欲富國者,務廣其地;欲強兵者,務富其民。今觀南北醫政:香江雖小,民得安康;中原雖廣,猶有病厄。恰如李總理嘗言六億人月入不過千,此《管子》倉廩實而知禮節之未竟者耶?

昔特朗普倡美國優先,今觀一帶一路,若漢武通西域,鄭和下西洋。然《孟子》雲: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。今之援建,其兼濟乎?抑《韓非子》事異則備變者乎?

慈聖舊語寧予外邦,實《春秋》尊王攘夷之變調。今讀《通鑒》,見歷代興衰皆始於內政而顯於外事。杜牧《阿房宮賦》歎:秦人不暇自哀,而後人哀之。今之鑒往知來,豈敢忘懷?

嗟乎!士人當如張載為天地立心,範文正先憂後樂。河洛之鏡,非獨照形貌,更照心性。值此百年變局,吾輩當效顧炎武博學於文,行王陽明知行合一,方不負時代之問。

乙巳年冬月廿一於香江怡維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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